說起來,我還是一個愛酒的人。
我們四川老家那個地方管釀酒叫“烤酒”。我家祖祖輩輩都烤酒,因為有些田地,產多了糧食,就烤些酒,除了自家喝,還拿出去賣。似乎酒癮也會遺傳,家里無論男女大小,均擁有著與生俱來的酒癮,酒量也不一般。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特的現(xiàn)象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,雖然不喝酒,但從骨子里頭我對酒的香味就有一種天生的好感,只是從不輕易喝它。我心里明白,總有一天我會喝酒、愛上酒。無意間,我已經將喝酒這件事放到了十分神圣的位置上。
從我記事起,我家就再沒有烤過酒。土地都歸國家了,哪來多余的糧食烤酒呢?但祖父和父親還是常喝酒。因為愛酒,父親竟然知道湖北的枝江是個產好酒的地方。我從那時候就聽說了“枝江大曲”這個酒名,只是從來沒有嘗過。后來,編輯過關于枝江酒業(yè)發(fā)展的系列稿件,對“枝江”有了一種仰慕和向往。奇怪的是,我在幼年時,對酒是拒絕的。并且從那以后很長一段時期,始終保持著一種清高的姿態(tài)。那時候對酒的印象是“辣”,所以怕。于是心生敬畏。只是表面上故作清高罷了。但是妹妹不拒絕。在每次的家宴上,祖父和父親要求我們都喝一點,只有我是不喝的。為此,愛極了酒的祖父往往會拉長了臉,假裝生氣地問:“咋不喝喃?圖個高興哇!泯一下也行?!卑职质菢O溫和寬厚的,這時候總是他出面:“娃娃不喝就算了。不喝也高興。來,我們喝。”這種時候,妹妹會主動地敬爺爺一杯。爺爺呢,喝下兩杯后就沒事兒了。
后來認識了一個湖北的女孩。再后來,我們成了朋友。某一天,她對我說:“我現(xiàn)在在枝江酒業(yè)上班呢。”噢,枝江。我立即對她說:“我知道枝江大曲?!彼f:“將來有一天,
我會請你喝枝江酒?!蔽耶敿淳痛饝?,說:“我一定喝?!贝饲暗奈?,在任何場合,從不喝。
她還真沒食言。2005年的糖酒會,她終于來成都了,邀請我參加她們公司答謝經銷商的晚宴。我終于第一次認真地在宴會上喝了白酒,是枝江大曲。我的朋友忙著拍照。同桌全是我不認識的人,但是酒讓我們熟悉起來。那天的晚飯吃得很高興。
這時候,酒成了友誼的媒介,枝江酒也成了友誼的酒。大家舉起杯,輕輕一碰,四目相對,一切盡在不言中了。枝江酒在我的記憶中,味道醇美而且溫馨,優(yōu)雅而且綿長。仿佛等了一生的約會,我終于和酒心手相牽了。雖然喝得不多,但我對枝江酒的印象很深。
喝了枝江酒,我總算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人會喜歡酒。明白了祖父在酒至微醺的時候,為什么常常念叨那些老話題。我也有了一種酒的情結。我現(xiàn)在也是酒中之人了。這情結源自于枝江酒。
作者系《企業(yè)家日報》資深編輯